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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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牧春】给你三百六十四个机会吻我

*分手复合/甜/自行车/一不小心写很长


午休时间春田将案头文件推到一边,从便当包里掏出午饭来吃。奶油煎银鲑配青豆饭,搭配厚蛋烧,天妇罗,蔬菜和豆皮。米饭上细心地洒了白芝麻,浇上酱汁,连胡萝卜都切出星星形状。色泽鲜艳,营养均衡。

一向只同他谈工作的亚纪路过都忍不住夸赞:“好漂亮的便当,春田先生自己做的?”

自然不是。回炉再造八百回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手艺,最难得的是那份精心设计过的巧思。春田不去看挂着百叶帘的部长办公室,一边回以礼节性微笑一面在心里暗想,好在已经先一步把海苔剪出的“春田田”字样吃掉了,不然又是一场闲话。

他对职场八卦并无特别的兴趣,但主角若换做自己,观感则截然不同。自中学毕业后春田鲜少桃花傍身,谁知物极必反,上半年忽然竞相开放,在小小的营业所内搅起轩然大波。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春天一过立刻花褪残红杳然无踪,有时候几乎疑心是梦。

目光习惯性地越过整个房间去看左前方那个工位,文件在桌面上摆得整齐,外套搭在椅背上,却不见了主人。

方才吃了一大口饭,这会儿突然噎在喉间。

”嗝!要死要死要死!嗝!“春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几大口,梗着脖子把那团饭冲下去。

就算难受得要死了,也不过是多喝热水就能解决的问题。


*

便利店卖的鸡蛋三明治总有一股烂菜叶味,面包粗粝干涩,仿佛里头揉了砂。牧凌太拆开塑料包装纸已经倒了胃口,不愿浪费食物,胡乱咬两口依旧包好拿在手里,怔怔地看着天台栏杆外。

楼顶风极大,什么地方旗帜抽着旗杆啪啪作响,远远地望下去整个城市都在风中动摇不已。初秋正午的太阳热力仍劲,在这样的风中也显得软弱。牧凌太只穿了衬衣,渐渐地感觉手指冰凉,但是坐着不愿移动。

“啊呀,午饭就吃这个怎么行呢,年轻人也要注意饮食啊。“

牧凌太循声回头,舞香右手端着便当盒在他身边坐下,左手递过一件黑色西服,轻轻放在他膝上。“想着你应该会在,就顺便把衣服带上了。”

牧凌太一愣,慢慢穿上外套。

“……谢谢。”

“举手之劳,不用露出那种感动得要哭的表情啦。小男生的热情我是不会轻易接受的,哈哈哈哈。”

牧凌太知道舞香和铁平在交往,自然不会会错意,一时也忍不住笑起来:“舞香小姐每天都很有精神呢。“

他心里有事,略坐一坐客套几句就想站起来:“我还有文件没处理完,先下去了。”

“别急呀。”

舞香拽着他衣角把他拖回到长凳上坐定,笑嘻嘻地问他:“牧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想谈谈吗?”

“有那么明显吗?我可是每天怀着热情来上班的。“

牧凌太脸上端出业务员的微笑,但是笑得有点可怜,像溃败的士兵丢了盾牌,徒劳地在刀光剑影里拿手去护住头脸。

他不知道自己瘦得多了,脸色也不好。低头隐忍时长睫毛的影子在雪白脸上一扑,颜色很淡,但是惊心动魄。这样漂亮的男孩子却有这样落寞的表情,在当代社会简直可以成为都市异闻。

舞香掩住嘴笑:“有热情工作就好。”

她放开他的西服一角:“恋情这种东西,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重要的是好好生活。“

她说得恳切,但他也只有苦笑。


*

即便和前男友同在一间办公室,甚至同出外勤,只要有外人在就不至于十分尴尬。两人的职业素养过硬,工作时间就只谈工作,并排走路时中间留一点距离,肢体接触可以完全避免。下班时间互道一声辛苦,各自往反方向走,相敬如宾。

唯一不妥的大约只有外勤返回时共乘电梯,没有旁人作掩护,密闭空间内两人同时沉默,连呼吸都放轻。春田沉不住气,总是先开口:“呐,小牧——”牧凌太打起十分精神,迎合得滴水不漏,春田也渐渐不再追问。

春田从小和脾气强硬的母亲一起生活,养成随波逐流的性格,习惯让别人来做决定。既然分手这件事牧的态度坚决,他自觉没有必要苦苦纠缠,寻求转圜的余地。恰好部长适时杀出填补空缺,竟然不觉得生活发生多大改变。

仅仅只是觉得不甘心。仅此而已。

电梯每上升一格就“叮”一声,像是倒计时,逼近某个令人无可奈何的终点。春田望向牧,年轻人微微低头站着,那个安静的样子令他心中一痛。

他记得还没交往的时候,有天夜里喝醉了酒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被尿意憋醒。

客厅大灯关了,只有角落里亮着昏暗的夜灯。脚边窸窸窣窣,春田睡意朦胧地侧过头看,牧跪坐在在沙发边,轻手轻脚地叠着洗好的衣服,将两人的衣服分成整齐的两摞。

叠好之后有一会儿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坐着,安静地望着手底下春田的那几件衣服,用手指慢慢抚平衣料上的褶皱。

那一刻春田的心忽然悸动不已,连脸颊都烧起来,仿佛牧的细白手指抚过的是自己。一阵从未有过的奇异触动席卷了他,令他鲜明地感到自己被爱着。纤细的,清澈的,热烈的,安静的,在暗蓝的湛夜,轻轻落进他左边胸膛里。

“叮。”

电梯还在上升。

“小牧,你——”

“叮。”

电梯停住了,幕布向两边拉开,转动的世界轰然涌入,将回忆冲垮。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牧在他身后半步,问他:“前辈刚刚想说什么?”

他简直是成心。

春田瞪着他无辜的脸,不过半秒钟就泄气:“没什么。你记得把今天客户的资料发我。”

互相嘲弄。


*

中午在天台吹了风,到快下班的时候有一点发烧。牧凌太以手贴额,冰凉手指触到额头,昏昏沉沉中竟然觉得难得的暖意。

他不想别人看出,草草收拾东西回家。半路在超市买橘子果冻,意外碰见千珠。

女孩穿着红色白条纹长袖毛衣,蓝色贝雷帽,鲜艳得像一簇焰火。牧凌太曾经想到她便觉得刺痛,可是千珠站在眼前,美而活泼。她不曾拿走他任何东西,反而现在友好地问着他是不是不舒服。

牧凌太更觉得惘然,一段感情死掉,竟然没有一个对象可以投注恨意,完全是自然而然山穷水尽。

“好久不来wonderful,最近都不见你了。虽然知道不想见到春田那个笨蛋,也别一直都不来啊。”千珠一面走一面说。

“这段时间忙完一定去。”他赶紧微笑。

千珠仔细地看着他。

“本来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不过看看就不需要问了。”她叹了口气,“真的有必要一个两个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吗,看了让人生气。”

牧凌太忍着不去问还有谁。

真的有必要吗?他也想问自己。买醉,呕吐,吃便利店的外卖,夜里痛哭,在家人面前强颜欢笑。

只有人类会为虚无缥缈的东西死去活来,他宁愿当一棵树。

提着袋子回到公寓,橘子果冻没吃,给自己煮鸡肉粥。小火炖煮到米粒入口即化,热气醺然,齿颊留香,比春田做的黑暗年糕料理好吃一百倍。

吃了药早早躺在床上,想到千珠说春田明年春天就会调往上海的事。

就快结束了。


*

日子一天天捱过去,好容易到了春天。身体里旧的东西一点点铲除,人也慢慢舒展开来有了精神。牧凌太如往常一般很早到公司,眼看电梯门要关上了,里头的人帮忙按住,他紧走几步跨入,连忙道谢。

抬眼就看到春田的脸。几个月兢兢业业早出晚归,不过就是为了躲上下班的偶遇,到底没躲过。牧一时连呼吸也忘记,好在电梯里还有其他两名乘客,可以算作是个社交场合,因此点点头:“前辈这样早。”

“想到一个文件的数据应该修改,就早点过来了。“春田也应对如常。

”前辈最近很努力。“

又上来三个人,电梯变得拥挤,两个人的距离自然拉近,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变小。

“小牧也很努力啊。”


春田听起来这样明亮温柔,好像他们之间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芥蒂似的。隔着春装轻薄衣料,他的体温浸在手臂相触的一小块皮肤上,铅块似的将牧凌太的心往泥沼里拖下去。

牧感觉自己好似裂成了两半,忍不住去看春田。他剪短一点的头发,淡青色的胡茬,新的领带,雪白的衬衣领。他曾经一往无前地渴望春田的温柔,可是他能分得的那些温柔,好像和其他人能得到的也没什么不同。

春田是个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笨蛋。他朝他这样微笑,说明他终于彻彻底底地退回到“其他人”的行列。

他终于原谅了他。


“听千珠说你前段时间身体不好。”

牧竭力要自己的声音平稳。

“那个啊,有一阵子一直在发烧,不过已经没事了。”

“欸,有去看医生吗?真是的,怎么不叫上我帮忙——哎,小心。”

牧身边的人楼层到了,匆匆挤出去,将牧撞了一个踉跄。春田伸手扶着他的腰,牧凌太立刻腰软了一下,耳朵尖都发烫。

“前辈能帮上什么忙啊,我可不想再吃一次黑暗料理了。”

“喂,别小看人啊!现在我的料理水平可是变得超——级厉害。”春田不服气地仰起下巴,眼睛笑得弯弯的,甜得一塌糊涂。

又一层陆陆续续地下了许多人,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但是方才谈话的热度还在,仿佛彼此都有点眷恋,要把话题继续下去。

“出国前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没有呢,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该带哪个。”

“反正最后也都交给部长收拾了吧。”

“嘛……我也会帮忙的呀。”

“你和部长……”

越是不敢看,越是要捂着眼睛从指头缝里窥视。

“是不是……”

春田沉默了一下,出人意料地反问:“你在意?”

他应当立即扯起伪装滔滔不绝同事关心,可是忽然异常疲惫,直直望进春田不知何故认真起来的眼睛。

“是啊,我在意。”


*

只有很少人是天生迟钝,大部分人都是在红尘中打几个滚才被磨钝了灵魂。春田也有过战战兢兢地往女生课桌抽屉里塞情书的时刻。虽然那封措辞生硬东拼西凑的情书被贴在后黑板上供全班嘲笑了一个星期,女生却还是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交往的那三个月一直被千珠吐槽为“昙花一现的人气巅峰”。

而后慢慢长大,努力成为一枚合格的螺丝,被按进社会这部嘎吱作响的机器里。要心平气和地活下去都难,再去爱别人就太辛苦了。只有把自己打磨得迟钝一点,再迟钝一点,糊涂得真假难辨,接受起别人的爱意才更心安理得。

结婚是什么?不过是找一个不讨厌的人搭伙过日子。春田在地产行业工作久了,见了太多夫妻恩恩爱爱地看房买房,自然也不乏旧情人为房产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甚或有人购置房产金屋藏娇。“家庭”仿佛是乐高积木那样可以轻易拆散的小部件,拼装起来时如胶似漆,再拆开时彼此仍然是彼此。

春田不能理解黑泽部长对结婚的热情,可是被爱是一件很好的事,他感觉留恋,也自觉没有损失什么。

如果说真的有,那也许是有一点遗憾。他曾经好不容易才学会了如何爱人,但教会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所有他收到的爱意当中。


“别揉了,在脱发女孩面前炫耀发量是很危险的行为知道吗?”千珠在他身边坐下,递过啤酒。

”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完全,完全,跟不上啊——“春田脸上每根神经都透露出痛苦的纠结。

千珠眼中露出怜爱傻子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就这么把自己稀里糊涂嫁出去啦。阿姨知道了会不会气死啊。“

”啊——别说——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我突然有了灵感!“铁平掏出录音笔高歌一曲现代都市人痛苦压抑的精神生活。

千珠将手肘抵在桌上捧着脸,在激昂的弦音中问:“如果不想结婚,把话说清楚很难吗?”

“啊,这个,“春田用手指缠着头发打圈,”很多时候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啊,只有真正去选择了才知道。“

”这是什么玛丽苏小说女主角的发言。“千珠嗤笑。

春田将啤酒一饮而尽。

“我的人生已经比少女漫画还要狗血了。”

“那如果后悔怎么办?”千珠问,“虽然被你说得好像是非常帅气地毅然选择结婚,但其实根本没有尝试过其他的路吧。“

”……“

”如果没有尽过所有的努力,假如结局不好就一定一定会后悔,说不定余生都在后悔中度过。——你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千珠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牧君要我交给你的,是出国旅行时必带的物品清单。手写的呢,超级用心啊。“

铁平的这一波灵感很长,还在深情款款又撕心裂肺地唱:“在机场哭泣的恋人们!等待一个炸鸡块般的吻!“


*

从跟上司的婚礼上逃走,像灰姑娘一样跑断鞋跟,傻子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求婚。人生果然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狗血到了深夜档的程度。

春田全都不在乎,只有双臂间抱着的这个人是真的。肾上腺素褪下去以后两个人的脸都红得滴血,不敢看对方,可是手死死牵着不肯放开,像小学生一样拉着手去退掉了机票,再一起打车回婚礼现场。

“完蛋了我觉得自己只有切腹谢罪才可以弥补。”春田把脸埋在牧颈窝里,大型犬一样蹭来蹭去地哀嚎,“感觉这辈子都无颜面对整个办公室的人尤其是部长。”

“都怪小牧。”他抬起脸望着牧的眼睛小声嘟囔,脸上的泪痕蹭得乱七八糟:“都怪你自说自话地甩了我。”

牧无奈道:“怪我。但是前辈也有错——“

”不准反驳。“春田撒娇耍赖,”明明是你问‘只要我就行了吗?’,明明是你先在浴室里吻我,明明是你要求我和你交往,明明是你答应以后都帮我挑衣服……结果全部都是你在自说自话!你到底有没有在为我考虑啊?”

“最后一个,我才没答应……“牧非常理亏,气势上输了半截。

”总之我很受伤,超级受伤。“春田痛陈,“你这人根本不是真的勇敢,纯粹只是热血冲动,劲头过去只会一退再退。”

“是啊,我仅有的勇气都拿来跟你分手了。”牧凌太自暴自弃。

”所以说,在切腹之前,我需要一点补偿。“春田一手扣住牧的后脑,以一个前直男的毕生所学狠狠地亲了下去。


*

一整天都乱成一锅粥。在出租车后座上接吻差点把司机师傅吓得闯红灯,顶着嘴唇上的可疑伤口土下座道歉,最后来参加婚礼的各位还是一起吃了饭,每个人都喝很多酒,部长,主任,千珠,蝶子,麻吕,最后所有人都哭成一团,只有亚纪小姐保持清醒叫车送大家回家。

春田喝得东倒西歪,但还知道扯着牧的衣服问:“小牧晚上去哪儿?”

“我……”牧望了一眼部长,踌躇道:“我还回现在租的公寓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男人一喝醉酒就黏糊得不得了,生怕他丢了似的,“回去收拾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家。

坐在车上,春田酒劲儿下去了一点,牧反而被晃得脑子发胀,仰头靠在座位上休息。

街灯一格一格地落在两个人身上。春田含糊道:”能被部长原谅真是太好了。“

”是啊。“牧也含含糊糊地说。昏暗中只有春田的眼睛是亮的,含着水一样。他想凑过去亲他的眼睛,可是知道是在车上,这么做不好。

好像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才不会胆怯。

牧住在高层公寓。进了电梯两个人突然又都不说话了,要说的太多反而全都攒在肚子里。牧凌太忽然说:”春田先生,你掐我一下呢。“

”怎么啦。“

”我好高兴,感觉高兴得要死了。高兴得都害怕起来了。如果这是梦的话,赶快把我叫醒吧。“

做噩梦没什么可怕的,睁开眼睛就消散了。可是美梦不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嘲讽他的爱而不得。越是完满,越是残酷。

“小牧。”

“叮。”

“小牧。”

手臂被抓住拉扯,牧失去重心,跌在男人身上。

“叮。”

四目相对。

“别哭呀。”春田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手指也温暖得不可思议。牧脑中一团混乱,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眼角又热又胀。



“你吃部长的便当,穿他洗的衣服,让他住在家里,穿我买的拖鞋。”牧凌太委屈地抽鼻子。“你对着大爷大妈笑,对着小学生笑,对着年轻姑娘笑,就是不对着我笑。”

“我说要走你就让我走了。不问理由,不问我要去哪儿,不问我过得怎么样。”

“我知道我们分手了。我自作自受。可我还是难过,因为你还有别人,我只有你。”


*

单身公寓多一个人就十分拥挤,两人硬是挤在一个浴缸里洗完了澡,最后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纠缠着倒在单人床上。

春田一边抱怨“床太小了”一边不得要领地啃着牧的锁骨,牧则反击“嫌床小就下去”一边从春田的背肌摸到腰。只有唇齿温柔,吻如密网圈禁四肢,连掌心和指尖都不放过。牧被亲得脚尖都蜷起来了,听见春田嘴唇贴在他颈动脉上用气声叫:“凌太。”

虽然互相磨蹭着,两个人早就兴奋得不行了,牧还是瞬间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抱着他的腰叫:“创,创一。”

光是念着这个名字就觉得心跳失序,从颈椎一直过电到尾椎。

春田脸也是红的,反倒捏着他的脸笑起来:“搞什么呀,你在紧张什么呀,先前不都主动得不得了。“

”创一。“牧笑得像个紧张的小傻子。他的眼珠温润透亮,湿漉漉地映着春田自己的脸。”你确定了?真的可以吗?“

”废话太多了你。“春田手劲儿很大,托着他的后颈,鼻尖抵着鼻尖,两人黏黏糊糊地接吻。

前辈真的有在学习啊。牧凌太的脑子都变成棉花糖,这不是和先前在冰箱前亲的那次很像嘛。前辈超可爱……还很帅气……

超帅气的春田前辈拆套套包装时竟然被锡纸划伤手指,瞬间飙血,嗷地一声把食指杵到牧凌太眼前:“流血了!”

“……”

牧凌太鬼使神差地把手指拿过来含在嘴里,回过神来时春田整个人从头到脚红成一颗番茄。牧凌太“嗤”地一声笑出了鼻涕泡。

什么啊,这种莫名的互撩色气比赛。

“小牧,不是,凌太啊,你真的……超好看的……”被含着手指的春田创一选手自己也意识不到地打出一记直球。

牧凌太选手瞬间捂着心脏转过脸去。

输了输了。


*

再后来是很多很多的吻,一万颗星星落下来。暖呼呼的汗味儿。一个人的脚搁在另一个人肚皮上。没有止境地傻笑,困得睁不开眼了也要十指相扣。像不像个奇迹,缺掉那一个角的勇气恰好就被另一个人补完。

“开始我想,只要你吻我,我就再也不要你走。我每天都跟你单独坐电梯,我给了你很多很多机会,可你实在太慢了,我等不到你,只好自己找过来了。”

“我一直就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跟不上你忽快忽慢的节奏。后来我想,我干嘛要等你的节奏呢,也是时候让你被我吓一次了。”

春田把脸凑近,有点得意洋洋,声音压得很低。

“我和你不一样。我只要一个机会就够了。”

牧凌太在半梦半醒间微笑,轻轻踹他的小腿。

“明天早上你做饭。”

他错过了三百六十四个机会,但还有明天,以及明天之后的每一天。



04 Jun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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